那一天早晨我比任何一天都有精神,
我斜挎着小书包家里的这个屋里走到那个屋子里,
我觉得小学生是很神气,
尤其,我有这样一个书包。
书包是解放军的,还有一个扣口上面还有一个鲜红的五角星。
虽然书包是旧的,但这个五角星能够让我联想到《上甘岭》中解放军的包。
我非常的喜欢这样的包。
书包带不是原配的,是妈妈找来一根绳组合起来的。
这书包确实是解放军叔叔从部队带回家的。
我不停地催促着妈妈,“快点,会迟到的。”
那天,我吃饭最快。
我觉得妈妈一点都不着急,太慢太慢。
当妈妈和我到达学校时,还是没有人。
我记得,只有两三个老师,在学校的走廊上走。
进入学校的门厅,厅的左墙上有一块黑板。
黑板上写着什么,我是看不懂的。
妈妈看了很久,后来,我才知道,那是报名的学费。
妈妈遇到了老师,问了一下情况,就带着我向左边的走廊走去。
我看到走廊上的柱子,这柱子上被学生画了许多的画。
有一只蚂蚁,我记得最清楚,因为我认识它们。
还有日本坦克,被炸毁了。
这些都是用粉笔勾勒出来的随笔画,当年没有画画专业班,没有培训课。
妈妈见我喜欢看,便也停下来。
妈妈指着一个瞄准的军人像问我,“他是什么人?”
我说:“解放军。”
妈妈说:“不是,打日本的,是八路军。”
妈妈特意指着胸片的上八路军。
我现在想,那个画画的同学真是不错,特意将“八路军”三个字写上。
柱子是方的,是红砖砌筑的。
除了画,还有同学们擦的鼻涕。
看了一会儿,我就被妈妈带到最西边的房子里。
向右走,就是老师的办公室。
妈妈跟老师打招呼,相互问候。
老师说:“怎么那么早?”
妈妈看了我一眼,对老师说:“他不停地催促。”
老师笑了,问我,“想上学?”
我看到了办公桌的语文课本,一下就跑过去了,封面上有小燕子,
我没有回答老师的问题,就望着封面发呆了。
还有柳条,还有电线,还有戴红领巾的小朋友。
老师问我,“几岁了?”
我看看妈妈,告诉老师,“妈妈知道。”
老师跟妈妈都笑了,老师问,“你不知道吗?”
我摇摇头,说:“不知道。”
妈妈补充了我的年纪,但不清楚为什么要记年龄,所以,妈妈告诉,我很快就忘记了。
虽然不是理性的认为年龄不重要,但我行为上已经认为年龄并不重要。
报完名,老师就将课本教材给我了。
那一天,我就沉浸在教材里,把全部的插画都看了一遍。
然后,开始画画,一个一个的插画学着画。
妈妈找来挂历,帮我把课本一本一本地包好。
只可惜,我重视的是插画,而不是文字的内容。
我一直没有记住几个字。
期终考试,没有一科超过二十分的。